横穿之梦(下)郯城巩学武
横穿之梦(下)
——山东郯城巩学武先生
【摘要】去年十一月,一位退休多年的老干部,在马陵山麓游玩加民间考察,无意中听到几位当地老人向他说:当年打这条输水隧道,要不是有个姓巩的,可能打不通!
这位老干部了解水利局,当年负责隧道中心段施工的,只有我一个姓巩的。于是由政协出面,聘了两位同志对我采访。我把当年的实际状况向他们作了介绍。他们写出一篇《郯城水利人巩学武,一片丹心为水利、甘撒热血写春秋》,据说还要入书。
哎!几乎快忘掉的往事,竟然在四十多年后又被翻腾出来,也算有点幸运吧!现在,我把十几年前写的一篇文章,发到《巩氏网》上,分享给大家。
【正文】
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我在一本新出版的《新技术汇编》一书中,看到一篇获得《国家科技特等奖》的论文。论文介绍了中铁十四局集团在大(通河)秦(王川)隧道工程建设中,研究、运用《眼镜开掘法》成功通过围岩破碎带的经验技术成果。所谓《眼镜开掘法》,就是把“工作面”按开掘顺序划分为若干个“片”,按既定顺序开掘,取得安全施工效果。这种开掘方式,和我当年制定的“二十四字”准则中的“分进合击”属同一范畴。
然而,由于地质状况的不同,两者存在的不同点主要有两个方面:一是“首先开掘的位置”。从该方案开掘顺序第一步的两个“镜片方位”,我即明确看出该工程地质状况,相比我们经历的地质状况强得太多了。二是该工程属爆破掘进,而我所承担的这段隧道基本上是人工手持风镐“凿进”。即使如此,也要“快喷快护”。
坦诚地说,针对“大秦”工程的地质特点,这项实施方案无疑是最佳方案。而我们被特殊地质条件“逼”出来的施工方法,“只”适合于我们的工程实际。换言之,如果把我们的方法用到该项工程,虽然能加大安全系数,但肯定要严重制约该工程的掘进速度。如果把“大秦”方法用到我们这项工程,则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。
什么是最好的方案?符合工程规律特点,最贴近实际,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案,就是最好的方案。其实,若剖析我那套曾经为之自豪地“二十四字”准则,说白了,不过就是“步步抢在围岩自由面“变异失稳”之前,喷射混凝土和简易钢支撑相结合,予以迅速支护封闭”。我这“准则”虽紧张、紧凑,真正解决了施工难点,但对其科技含量如何评价,因这项被“逼”出来理念与措施,从未上报过,并没经过权威部门予以明确认证。
在那已流逝的年代,我们在技术、专用设备都欠缺的状态下,终于还是对太平洋东岸的这条著名断裂带实现了“横穿”。只是没有听说,那“西岸”的圣安德列斯断裂带是否被“横穿”过。我想,如果“西岸”也揽腰“横穿”上一条隧道,让太平洋两岸的两条相媲美的断裂带形成“对称”,岂不是很有意思?
我突发奇想:如果我能拜访并争取英、奥、美、日这些隧道技术强国的专家们发挥才智,实现这项“伟大对称”;而且也让我“壮士暮年”,能领略到这项“横穿”壮举所涵盖的最新科技水平的风采,岂不妙哉!
但问题来了:我这点退休金,“老有所养”尚可,现在还租住着民房。这“老有所居”还尚未解决呢,到哪里筹集这“漂洋过海、周游列国”的巨资?不妨学习有些社会名人,拉拉赞助吧。
我拜访了几位“大款”,说明了我的愿望。看来咱不是“名人”,也就产生不了什么“效应”。不仅毫无结果,还听到了嘲讽:这老头儿穷邪了吧!自己想出国旅游,让我们垫钱,凭什么?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“傻帽”啊!
没有钱?不要紧,咱就来个省钱的办法。于是,我在“梦中”拜访了几位著名专家……
我向这位名动世界的英国专家说:“尊敬的专家先生,您展现了超人的才华,开创了这条49·4公里的海底双线铁路隧道,横穿了浩瀚的英吉利海峡,取得了震惊世界的业绩。您有无兴趣,在那壮观的圣安德列斯断裂带上,“横穿”一条隧道,让您的才智再次放射光芒?”。谁知这位原本儒雅的英格兰绅士,立即呈现出他那高贵血统的优越感,似乎回答这个愚蠢的人提出的愚蠢话题,都是对自己的亵渎。只是从鼻孔内回了一声:哼!……
我拜访了这位和蔼可亲、平易近人的奥地利专家。我说:“尊敬的专家先生,您所创造地《新奥地利隧道开掘法》,解决了节理强发育等恶劣围岩条件下隧道开掘的世界性难题,造福世界人民。您是否有意,在那圣安德列斯断裂带上,横穿一条隧道,再次验证您天才理念的领先地位?”这位熟谙东方文化的智者竟“幽”了一“默”:“我,江郎才尽……”
欧洲之行没有结果,我又来到北美洲。我向这位业绩卓著地美国专家说:“尊敬的专家先生,您以无与伦比地胆略和气魄,主持了那169公里长的德拉瓦输水隧道的建设,创造了一项吉尼斯世界记录。凭您的睿智与胆魄,我真诚地祝愿尊敬的老师,您愿不愿意在您脚下的圣安德列斯断裂带上,横穿一条隧道。让吉尼斯世界纪录中,再次留下您的印记?”专家沉默地盯着我,然后既像反问,又像自嘲的说:“我,脑残吗?……”
欧美之行,无功而返。我深深感到实现愿望的危机感。这东边的日本邻居,因其特殊的气候、水土,盛产“表里不一”的猴精,远没有西方人坦率。看来,我的愿望难以实现了。然而,事已至此,说不定“坚持最后五分钟”,胜利就在前头呢。我重新鼓起勇气,奋力再“博”一把。于是拜访了一位日本著名专家。
我向这位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面前,仍保持谦恭有加风度的著名专家说:“尊敬的专家先生,您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崇拜的隧道工程专家。您的所有作品无不贯穿着”推陈出新”理念。在世界著名隧道工程名录中,您首战扬名于“什卡姆门”,次战功成于“达水米促”。“青函·谢坎”一战,您将北海道与本州连为一体,获益东瀛。您的辉煌业绩,让您被世人尊为隧道界翘楚,当真实至名归。现在有社会舆论,想在太平洋西岸的圣安德列斯断裂带上,横穿一条输水隧道。这难度一流的工程,必须由资质、威望一流的资深专家设计、运作。隧道工程界均认为您是众望所归,既使似本人一类社会公民亦感觉非您莫属。”这位专家起初表情欣然,听到后来,沉思片刻,不觉有些狐疑的问:“你在此前,还见过什么人?”
我这人一辈子优点、缺点都在于“过于实在”,到了这把年纪还本性难移。我把欧美之行全告诉了他。但立即觉出恐怕要产生负面效应,赶紧补救性的说:“那几位也都认为由您承担这一壮举,是最佳人选。”专家的表情变化越来越大,看得出,他不仅怀疑我的一片真心,还怀疑那几个老滑头乱踢皮球。他绝不能容忍几个居心窥测的同行,借一个听似敏锐、实则愚蠢透顶的无名小卒拿他“开涮”!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,大吼一声:“巴格牙喽!”……